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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普通的鸟是不会突然变大变小的,除外是灵兽或者?别的什么,但他记得余舟的鸟就只是一只普通的禽鸟,脸名字都没有?,和余舟本人一样,没有?丝毫值得记住的地方。
    平凡得不起眼?。
    他端倪片刻后,吸了一口气,瞄了一眼?祝弥,说,“你随我来?。”
    医修用了许多样法器,对着自己的鸟摆来?摆去?,祝弥忐忑不安,紧张地盯着。
    见医修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咬了咬唇,试探道,“怎么样了?会不会是……”
    来?的路上,他摸过鸟的身躯,都有?点僵硬了。虽然闻人语说过不会死,但鸟现在这?死样子,他不得不多想。
    医修不禁蹙眉,心里万分不解,只好?坦诚道,“没死。”
    “那能把它救醒吗?”
    “……不能。”
    祝弥对医修的水平还?是很?信任的,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那它就一直这?样吗?再?也不会醒过来?吗?”
    “难说,它像是陷入了沉睡。”
    祝弥无言地张了张嘴,不知所措。
    医修转念一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是它自己跑出去?碰到了什么机缘也不一定?。”
    “机缘?跟杨振一样吗?”
    “也许是这?样,我也不确定?,但如果它没有?任何保护的话,沉睡时?肉身遭到攻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是要……”
    “要一个保护罩。”
    “什么保护罩?”祝弥开始摸自己的荷包,心想要是自己的工钱不够,那就跟杨振借点。
    反正?闻人语这?个王八蛋已经失约了,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联系上他了。
    按照闻人语自己说的,如果两三个月内不能回来?,那就要两三年后才能回来?。
    可是那也不至于彻底失联吧?
    祝弥恨恨收回神思,看向医修,希望他能把保护罩给?自己。
    医修忽然神秘一笑,转身从自己的药箱里掏出了个琉璃棺,“这?个。”
    “要多少灵石啊?”祝弥揉了揉鸟安静的翅膀,打开了荷包。
    “我算了算,要预支你十年的工钱。”
    祝弥指尖的动作一顿,“……”
    杨振瞠目结舌,大喊,“你这?个骗子——”
    祝弥眼?疾手快地反手捂住杨振嘴巴,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能打个友情价吗?”
    医修还?没张嘴,祝弥又补充道,“如果不能,那我只能和鸟一起长久地入眠了。”
    等闻人语回来?那天再?把他叫醒。
    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了,医修妥协道,“好?吧,那每个月的利息就免了。”
    “你是不是欺负余舟他人傻——”
    祝弥干笑了两声,把拳头塞进?了杨振嘴里,面如菜色,灰溜溜地说,“……好?。”
    几许后。
    两人愁眉苦脸地从医修那里出来?。
    杨振义愤填膺,正?想怒骂几句,祝弥自己就先开了口。
    “对不起嘛,刚刚我不是故意不让你说话的。”
    “我看他根本就是在骗你!”杨振指了指装着鸟的琉璃棺,“这?玩意儿值那么多钱?”
    “再?说了,为了一只鸟,值得吗?它给?你闯过多少祸,现在你在给?一只鸟卖身!”
    祝弥撇撇嘴,鸟给?自己惹过祸,但是也救过自己的命呢。
    而且他总有?种要是没把鸟照顾好?,闻人语回来?看到没死也没活的鸟,那跟看到自己孩子半死不活有?什么区别。
    虽然鸟不是他生的。
    也不是闻人语生的。
    祝弥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我请你去?吃饭吧,谢谢你送我过来?。”
    “你有?钱吗?”杨振提醒。
    祝弥嘴角一抽,“……”
    杨振:“……”
    “算了算了,我请你吧。”
    祝弥沉重地再?叹气。
    祝弥才刚一抬脚,忽地又被医修叫住,医修欲言又止,期期艾艾。
    以为是医修好?心说要给?自己打折,祝弥堆出一个满心期待的笑。
    “余师弟,你最近在用香料吗?”
    祝弥神情空白一瞬,蓦然回神,不明所以地摇头,“没有?啊。”
    医修一脸奇怪,说,“那真是怪了,你身上……”
    杨振一脸警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身上怎么了?”祝弥咽了咽口水,心里早已泪流满面,因病返贫勉强能接受,身体再?出问题那岂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有?一股清香。”
    祝弥一愣,抬起手闻了闻,茫然地眨了眨眼?。
    什么味道都没有?。
    杨振拉起祝弥的手臂,若有?其事地嗅,半晌后,一脸狐疑地说,“没有?啊,难不成是又想骗你的钱来?了?”
    医修一脸尴尬,抹了抹自己的鼻子,辩解道,“我常年泡在丹药里,可能是嗅觉出了差错,若是没有?就算了。”
    医修转移话题道,“你以后若是身体有?恙,来?找我看病可以少收你钱,少一半。”
    杨振难以接受,崩溃于医修的厚脸皮,“你换个人骗不行吗?”
    医修始终维持着温和的笑,神色却?多了一丝认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我真心希望你以后安然无恙。”
    医修的态度变来?变去?,祝弥一头雾水,道了谢,就被杨振拉走了。
    *
    上课的时?候,祝弥心不在焉的。
    不时?在想鸟什么时?候醒,又想闻人语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心猿意马间,桌面忽然被敲响,祝弥回过神,看向助学的师兄。
    师兄皱着眉提醒,“余舟,你买笔墨的钱还?没交,就剩你一个人了!”
    祝弥手里的笔立即掉到桌面上,讪讪地回,“我过几日?再?交,行吗?”
    他手里所有?的钱今早全给?了医修,一时?心切糊涂了,竟忘了自己还?没交笔墨费一事。
    师兄上下打量他,见他实在为难,语气不快地回,“那好?吧,三日?之内必须交上来?。”
    “宗门所收笔墨费只是意思意思,师长也没收授课的钱,若是这?点表现求学诚意的钱都交不齐,会给?师长留下不好?的印象,要是因此连累了授课,那可就麻烦了!”
    祝弥老老实实做了承诺,说自己一定?在三日?内交上去?。
    下午扫地的时?候,祝弥更是心不在焉。
    他可不能再?跟杨振借钱了,救急不救穷,而自己一眼?望去?,铁定?要先当个十年的穷光蛋。
    杨振一直在攒回乡的钱,还?时?不时?请自己下乡吃饭,他也不好?意思再?借了。
    那自己的笔墨费怎么办?就算是不去?上学了,也是要把眼?下这?笔笔墨费给?交上才行。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更何况,他还?是想读书认字的。
    总不能一直当文盲吧?连自己的婚书他都看不懂。
    唉……
    唉。
    唉!
    祝弥身负千斤重担,怀揣着无比哀痛的心情展望了自己后十年的人生后,失魂落魄地去?扫了地。
    一穷二白的一天就这?样过去?。
    祝弥照例捣鼓了一会儿镜子,摸了摸鸟,翻了翻自己的书籍,痛定?思痛,穿上了一身夜行衣,往山顶去?。
    再?三确认过四周没人后,祝弥贴着墙根挪进?了闻人语的洞府。
    脑内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闻人语那么有?钱,自己拿点怎么了嘛?
    ——怎么了嘛?这?是偷啊!难道穿成一个文盲,你就要背弃九年义务教育交给?你的礼义廉耻了?!
    ——我都是文盲了,还?有?什么廉耻心可言?再?说了我只拿一点点嘛……
    ——这?叫偷一点点,呵呵。给?不起彩礼就算了,还?偷,呵呵呵。鄙视。呵呵呵呵。挖了未来?丈母娘的衣冠冢,现在又来?偷东西了。呵呵呵呵呵。
    祝弥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最后纠结万分地蹲在地上。
    闻人语的洞府他是很?熟悉的,玲珑峰没什么人来?,借着打扫的名义,他常常来?闻人语这?里逛呢。
    闻人语似乎也没设下什么法阵,好?些东西就明晃晃摆在那里,拿走简直轻而易举。
    他掩耳盗铃缩在墙脚,决心还?是要拿点的时?候,看到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每走两步,那人就要小心翼翼地翻掌结印,似乎在避开洞府内的机关。
    祝弥:“……”
    这?里不是没有?阵法和机关吗?
    那人似乎极为谨慎,历经好?一阵子,终于到了祝弥的眼?前。
    祝弥聚精会神盯着他,在他的衣角拂过自己脸侧时?,一把抓住了大喊,“贼啊!”
    那贼身手十分矫健,立即劈掌向他,半路又生生刹住了,“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