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怜忽而抬头,叫他一声:“老公。”
“嗯?”禹裴之有些惊喜,刚想应答。
但追怜的眼底却烧着一团火,声音冷到极致:“其实,你技术一直好差,你知道吗?”
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一点也不如洵礼。”
抱住她的男人骤然僵住。
所有的动作,声音,气息,都在这一刻冻结。
镜子里,他脸上的温柔和戏谑瞬间蒸发。
只剩下狰狞。
“你怎么敢……”
他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烈的颤抖,“你怎么敢……你和他……你和他……”
“对。”这一次轮到追怜笑得很温柔,“他技术比你好多了。”
“这是你模仿他模仿得最差劲的地方。”
禹裴之像是气极了,呼吸急促得快要背过气去。
他额角青筋暴起,视线在她脸上和周围无数面镜子之间扫视,仿佛想从那些破碎的影像里找出答案。
旁边矮架上堆放着一些杂物。
追怜又一次抓到什么算什么,疯狂地朝他砸去!
“砰!”
“哗啦——”
“哐!”
砸出的什么声音都有。
直到追怜砸无可砸,一切响动才终于停止。
禹裴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愈发多的血。
然后,他抬起眼。
“给我避孕药!”追怜深吸一口气。
血流进禹裴之眼里,一层模糊的红晕覆在目光前。
但却依旧能精准锁住追怜。
他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又露出了那种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我说了,不需要。”
追怜崩溃大叫起来:“我需要!”
禹裴之俯身逼近:“你不会怀的。”
追怜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扫视他:“……为
什么?”
禹裴之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着未散的疯狂,但他只慢条斯理笑了,说:“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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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爆哭]终于写完了,哎呀天啊一直被锁!
男主就是一个非常屑的狗比,骂他可以补药骂我,这章写得好像不是特别有手感,有空修一下
第18章 旧衣物
地下室里没有窗户,时间流逝变得模糊不清。
四周的镜子映出无数个追怜,每一个都苍白,失措,像被蛛网黏住的蝶。
清晨,禹裴之离开后,她开始摸索这个地下空间。
出去的门应该是用机关开的,但她找寻半天,都没有找到那机关所在的地方。
覆着暗纹的壁纸,吊灯做成黄铜烛台的样式,甚至连角落那把墨绿丝绒单人沙发……都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是了,像极了英国那座公寓的装潢。
那个疯子的审美。
连这种东西都要模仿吗?连这种东西都能模仿到吗?
脚步声从通道传来。
禹裴之端着一个餐盘出现,脸上挂着她最熟悉的的温和笑容。
仿佛刚才的疯狂对峙从未发生。
“宝宝,饿了吧?”
他将餐盘放在沙发前的小几上。
是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烤吐司和一杯热牛奶,盘子边缘还装饰着几颗树莓。
追怜没有看食物,她抬起眼,声音有点沙哑:“禹裴之,我们谈谈。”
禹裴之在追怜面前蹲下,指尖想碰碰她有些干裂的嘴唇,却被她偏头躲开。
“怎么不喝水?”他轻轻蹙着眉,“我不是给你倒好放在床头了吗?”
怕你下药。
追怜在心里想。
但她没说出来,只是继续重复:“禹裴之,我们谈谈。”
“谈什么?”他好脾气地问。
“我真的不逃了。”追怜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也不离婚了。”
禹裴之挑眉,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事:“哦?”
“我会……试着去接受真实的你。”她说出这句话时,胃里翻江倒海。
禹裴之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镜室里回荡:“怜怜,你拿什么保证呢?”
他声气幽幽,格外瘆人:“你的保证,像玻璃一样易碎。”
追怜咬牙:“我把身份证给你,护照也给你,所有证件都交给你保管。”
“然后呢?”
禹裴之凑近,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你一出去,就可以报警抓我,说我是个囚禁妻子的疯子。”
她确实有这个念头。
但——
追怜淡淡地看着他,说:“有人会相信我吗?禹裴之,你比我更清楚。”
禹裴之歪着头,像在思考一个游戏规则。
半晌,他忽然笑开,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好吧,如果怜怜真的这么诚心……”
他的手指往不远处一个矮柜一指。
“那怜怜去把那个打开吧,打开后,我就放你出去。”
那个矮柜并没有上锁。
追怜走过去,轻轻一拉,便开了。
内衣、内裤、袜子、发圈……甚至还有她以为早就丢了的旧吊带,一排一排整齐叠放着,近乎病态的陈列。
大部分都是刚来这座边陲小城时,她莫名其妙失踪的私人物品。
一条睡裙的领口甚至有些不明原因的勾丝,还有几条内裤明显被洗过,却依旧残留着一点极淡的、不属于洗涤剂的奇异气息。
甚至还有更早,是她前两年和禹裴之刚恋爱时就不见的旧物——
一件浅杏色的蕾丝内衣,边缘沾着可疑的深痕。
追怜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猛地扒着矮柜的边缘才勉强站稳。
他到底……这样窥探了她多久?在多少她以为独自一人的时刻,他正拿着这些……
“啊……”
禹裴之的目光轻飘飘扫过追怜面前敞开的抽屉,口吻竟是无比的坦然,甚至带着一丝兴味,“宝宝看见了呀。”
他也向前一步,靠近矮柜,修长的手指轻轻掠过那一排排贴身衣物。
“你看,都还很新。”
禹裴之看起来非但没有丝毫窘迫,还笑起来,“宝宝要不要夸夸我?我都有在好好珍惜呢。”
那件小小的吊带被他用指尖掂起来。
“怜怜不知道……”
禹裴之侧过头看她,眼神又深又黏,“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只有它们陪着我。”
织物,一件件,被指腹摩挲。
指腹渐热,眼神却渐暗。
“我闻着上面的味道,想着你……想着你穿上它们的样子,贴着你皮肤的触感……我就忍不住。”
那低哑却滚烫的喟叹缠绕上来,“就像你真的在我怀里颤抖一样……”
追怜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禹裴之却抓起她的手腕,迫使她的掌心贴上那微凉的布料。
他的手指紧紧压着她的,力道大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