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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李寻欢抿唇:“有关那个‘蛊城’?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
    他?当?然很想?了解她的过往,可仅凭奚饶的只言片语,便知一定是掺满了血与苦的。
    他?不想?教她回忆不好的过往,一刻也不想?。
    念念不答,压低了声音,半真半假地吓唬他?:“大叔听了,会被?吓得睡不着。”
    见他?蹙起眉,那双碧绿色的眸子也晃荡起来,她忽然笑出声:“骗大叔的,怎么这么好骗。”
    李寻欢也不生气,只纵容地抱紧了她,“开心了吗?”
    这回无需念念点头,烧山的火就燃起来,铺天盖地地将肉眼可及之?处尽数焚毁,在赤灼的山火里,梦境猝然坍塌,他?们一起倒进溢满檀香的拔步床。
    念念支起腿,摸上鼻骨,眼珠子微微一转。
    李寻欢收回视线,微笑道?:“又在打坏主意了吗?”
    她坦然承认,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理所当?然道?:“谁教你之?前那么欺负我?我比你小了这么多,你让我欺负一下怎么了。”
    李寻欢当?然无不好。
    念念眸光一亮,从袖子里掏出红绸和一壶酒,塞进他?手心。
    她倒下身,将衣裳掀至锁骨处,蜷起小腿,可怜巴巴地引诱道?:“但是爹爹可以先惩罚我。”
    李寻欢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的物件,眼底泛红,咬牙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浪,谁教你的?”
    “不能这么招男人,你知不知道?。”
    她眨了眨眼,目光下移,无辜道?:“爹爹,是因为你已经......”
    不怀好意的问询变作了一声短促的低吟。
    “好凉。”
    李寻欢的喉结上下滚动,又收紧了红绸,声音沙哑道?:“不许说话,该我来审你了。”
    紧缚在雪白上的红绸浸满了酒液。
    念念在昏濛的欢愉中睁开眼,颤喘着心道?:怎么这么好骗?
    她又弯起眼笑起来,期待着大叔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永远不会长大的秘密。
    谁教她这么心软,又叫大叔好眠了多少个日夜。
    “大叔,你快一点,我还要?去看海呢。”
    李寻欢当?然不会与她做口舌之?争,只会——
    第117章 冷血剑客 想把自己送给你。
    孟州城至漠北商道, 黄沙漫天。
    正午时?分?的阳光暴烈如瀑,毫无遮拦地落在人身上,似要活活晒褪一层皮。来往商道的人皆知这毒日头?的厉害,无不?包上头?巾、披上斗篷, 可?他却不?。
    他面上无一丝遮挡, 脸被日头?晒得熟红, 似被烈火舔舐过。
    腰间别着?一把无鞘、细薄的剑, 一身黑色劲装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 汗水混着?沙尘,在脸上蜿蜒出道道泥印, 又热又痛,他却眉也不?皱,只露出一双冷峻的、坚忍的碧眼。
    他不?怕晒, 也不?怕痛, 大步往前时?,全身的肌骨无一处不?用?劲,比起人,更像是一匹体力、耐力惊人的狼。
    不?知走了多久, 日光愈来愈烈,背风的沙丘处悄悄露出小片胡杨林。若是换作常人,想必要坐下稍作休整,避一避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炙阳。
    可?他也不?。
    他这人一向能站着?就绝不?坐着?,能走着?就绝不?站着?。他只是解下水囊,抿了口水,湿润些许干裂的嘴唇,便不?知疲惫地又要往前走。
    全然不?知已?有‘人’盯上了他。
    胡杨树的茂密处, 一柄剑蓦然下滑几?寸,探头?探脑地向着?来人的方向望去,喜悦地自言自语:“这人虽未登过仙途,却也有一身剑骨。就是他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剑中灵。栖棠原本的主人不?仅是天之骄子、修仙圣体,更是宗门首席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一人得道,鸡犬尚能升天,更遑论他的配剑。为了成为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剑,纵使宋居再冷血、再无情、再如何奴役她、践踏她,她都忍了。
    可?万万没想到?,她忍辱负重多年,终成了一场空。一朝踏破虚空,此间灵气稀薄,再无缘仙途。
    好消息是,她自然而然成了‘当世’第一剑。
    坏消息是,宋居不?仅冷血无情,还羞辱她,害她在美人姐姐面前丢脸。她可?是天下第一剑,这像话?吗?
    这些年受过的苦一一浮现心头?,她绝不?能善罢甘休,不?仅要离家出走,还要找到?更好的主人,替她报仇雪恨。
    世间根本没有比宋居更冷血、更无情的人了!
    她一定要让宋居后?悔,哭着?求自己回去。
    剑灵需要依附剑主才能凝成人身,否则就只能寄生在剑中。她的灵气所余不?多,必须尽快找到?新的主人。
    若没有新主人的精血滋养,灵气耗尽后?被困在剑里?,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找宋居救命了。
    她绝不?能让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退一万步来说,谁会?不?想要一把绝世神兵?况且这人的剑不?仅无鞘,且满是咬痕、缺口,实在不?入流了些。
    若我以宝剑相赠,恐怕新主人要开心得见牙不?见眼,届时?再亮明真身,教他害怕也来不?及了。
    紫光一闪,栖棠抱着?剑便追上去。
    近日孟州城漠北一带接连出现凶杀案件,连六扇门银衣捕快负责押送的镖银队都在商道上离奇失踪。冷血便是来查案的,城中人皆道世有狼妖作祟,他不?信鬼神,只信自己手中的剑。
    他一路从孟州城北行至商道,便是想探查线索,揪出可?疑之人。
    正是草木皆兵之际,背后?蓦然响起极近的脚步声。
    冷血目光一冽,此人一息间,便近了他十寸之内。
    肩胛处风声微动,他猝然回首,电光一寒,这一剑已?刺向了来人的眉心。
    这一剑太锐、太快,带着?十足的杀意,如此近的距离,恐怕谁也接不?下。
    然而还未等?他定睛细看,那双野兽般的碧眼便骤然紧缩——因为来人并非杀手,反而是个柔弱女子。欲落在他肩胛处的也并非暗器匕首,只是一双葱白的柔荑。
    可?他的剑便像他这个人一样,只进?不?退。这距离实在太近,纵使震伤自己,也难以回转此剑。
    剑尖的寒光猝然逼近,比肃杀的剑气更先抵达的,是血腥味。
    栖棠的瞳孔迅速扩大,骤然抬起手,握住刺向自己的剑尖。
    这快、准、狠的一剑,竟被她徒手捏住!
    剑在抖?......为什么?
    剑柄蓦然发烫,冷血目光下移,死死握紧了剑,指节泛白。
    新主人......好凶。
    栖棠眨了眨眼,松开手,上前一步冲他甜笑:“少?侠,好剑法!”
    他抿唇,手腕一转,生生削去了自己虎口处的一片皮肉。
    “你、你怎么削自己的肉?”,栖棠心口一跳,下意识就要捧起他的手。
    她的手还未碰到冷血,他便急退两步,修长的手指攥成拳,皮肉崩裂,鲜血直淋。
    等?他抬起头?,定睛去看这个嘲讽自己的女子时?,溢至喉间的话?语猝然哑了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热。
    他面上的熟红更稠了些,此刻的地面炙灼得能烫穿脚心,他却觉得自己的血更热。
    这女子脸欺腻玉,眉眼昳丽惊人,似一曲透润莹亮的雪绡。商道上黄沙漫天,她却穿了一袭绣满棠枝的楝色纱裙,半漏的削肩薄而粉,每一寸都似溶了光,不?沾半点?沙尘。
    他从来都很怕女孩子,只这一回,怕得呼吸一窒,握剑的手都发起颤来。
    她竟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不?仅能叫他的剑发抖,还能叫这双手发抖。
    他转过身,连道歉的话?也说不?出,闷着?头?就往回走。
    冷血的喉结上下耸动着?,步子又快又急,心脏撞击得胸前的旧伤都隐隐发起烫。
    他甚至疑心自己的血是否已?经被晒干了,否则他怎会?这么渴?
    “少?侠!”,栖棠睁圆了眼,抱着?剑便追上去,怎么说走就走。
    冷血大步向前走着?,一句话?也不?说,愈走愈快。
    栖棠当然不?能教他逃走了,否则她要去哪里?再找一位天生剑骨的剑客?
    她快步向前,一把攥住了他被汗浸透的裳角,“少?侠,请留步。”
    这回他倒是留步了,转过身,剑光一闪,那截浸满汗与沙的衣角便被他削了下来。
    他低下头?,抿着?唇不?说话?,只觉脸上又麻又痛,紧绷得厉害。
    栖棠拿着?那半片衣角,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将怀中的剑往前呈,眸光闪闪道:“少?侠,我观你剑骨天成、剑法高超,便赠你一柄绝世神兵。”
    她说着?,将剑拔出一尺,“此剑名为琼琚,若此剑居第二,此间再无剑敢居第一。正与少?侠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