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直在响,金丞不断地吞咽着唾液,等待一个奇迹。直到那边接听,奇迹来了。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祝振海开口。
金丞惊讶,这关系还真是不好啊:“对对对不起,祝叔叔我?不是祝杰,我?是……”
“你是谁?”祝振海那边也惊诧,“祝杰在学校又惹什么事了?”
“不是,祝杰没惹事,我?是金丞啊。”金丞不确定祝振海还记不记得自己,“叶合正,叶合正是我?师父,您知道吧?”
祝振海那副强硬的口气?忽然改变了,沉声问道:“老?叶的徒弟?我?想想……对,我?记得你,老?叶他怎么了?”
他居然!还记得自己!金丞激动得原地一跳:“我?师父也没事,是我?国训队的教练出事了……”
祝振海是了不得的人物,和他说?话一定要长话短说?,挑关键的、重点来谈,不能耽误时间。所以金丞说?得简明好懂,不拖拖拉拉,倒是祝杰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和他爸爸谈什么呢,在几米之外和薛业说?话去了。
等到金丞说?完,祝振海那边是一片沉默。
“祝叔叔,我?是不是打扰您了?”金丞小心翼翼问。
祝振海那边确实?很忙,要不是这个电话给他打过来,他的私人手机是一概不接的。叶合正是他多年好友,两个人从年轻时代就认识,而且他确实?记得住叶合正的徒弟。当年,那还是一个很小的男孩儿,穿着大一号的白色道服,在道馆里满场跑,找人打架。
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已经考上首体大。
“我?先?跟你说?,这事不归我?管,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祝振海先?给一棒子,他也不是通天的大佛,不能给老?叶的徒弟打包票。
金丞双手攥着手机:“我?知道,我?知道。”
“回去等等消息吧,就这样。”祝振海说?完,停顿几秒,“你问问祝杰还有没有事?”
金丞连忙将?手机往祝杰那边递,但祝杰并没有要接的意思。金丞为难,只好说?:“祝叔叔,他……”
“好了,挂了。”祝振海也不等金丞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结束了。金丞眨了眨眼睛,仿佛误入了一场难以判定的家庭纠纷里头,搞不清楚这背后有什么故事,也不敢站在哪一边说?话。末了,他还是先?把手机还给了祝杰:“谢谢,我?就知道祝叔叔是个好人,他一定帮我?。”
祝杰目光里闪烁着什么情绪,把手机收了回来。现在没事了,金丞感受到那片目光就觉得呼吸不畅,连忙笑着说?:“那我?先?走?啦,拜拜!”
说?完,金丞掉头就跑,跑出了健身楼还回头看了一眼,生怕祝杰开?着计速器对自己进行一场直抒胸臆又酣畅淋漓的穷追猛打!
现在自己干什么去?金丞慢跑到宿舍门口了,好久没回去,他想上楼拿几件换洗衣物。趁着这时候是饭点,金丞偷偷潜入回去,挑了衣服就准备下楼,临走?的时候又看到藏在柜子里的小熊了,心一软,把小熊也带走?。
食堂里面,江言正在喝粥。
他确实?没好好吃过东西,而且是完全无?意识的行为。江言并不想用这种类似自我?惩罚的行为去道德谴责金丞,或者让金丞看到现在自己的惨状,已到达认错的目的。实?际上,江言真没觉得自己在自我?惩罚。
他甚至觉得,让他吃东西才是惩罚。不吃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了,完全没食欲,无?知无?觉就空腹了很久。情绪使然,原来人在悲欢离合的瞬间会?丧失一切念头。
看到他开?始好好吃饭,陶文昌就放心多了:“金丞那边我?会?想法子帮你劝,我?觉得问题不大。”
“真的?”江言还给自己剥了个鸡蛋。
“你俩这不算人生冲突,说?白了,是信任危机。”陶文昌算算他俩的年龄就能猜到他俩会?复合,江言虽然大二,可?刚过完生日,本质上和19岁大差不差,两个人又是初恋,遇到问题就会?觉得比天还大。
真要是感情里的老?油条,别?说?骗个生病了,骗个大的,都不一定能吵成这样。
“但是你真不觉得金丞反应过度了吗?”陶文昌就是觉着奇怪。
这就是江言的盲区了,他头一回谈恋爱,不知道金丞这算不算反应过度,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反应,没参照物。
“他家里的事,你清楚吗?”陶文昌问。
江言摇摇头。
“一点都不清楚?”陶文昌真不敢相信,江言单纯成这样,金丞反而是个精明鬼,家里事一丝不漏。
“我?就知道他有个大哥,有个小弟。大哥不是个东西。”江言说?。
“那你这知道的也太笼统了,改天昌哥去打听打听。”陶文昌太有经验了,一般这人有什么不对劲的,首先?深挖原生家庭,准没错,“财务的账目你打算怎么查?”
“先?从联赛上手,跆拳道进行了3次联赛,第1次赞助商是我?们咏夏道馆,第二次听说?是王清清联系了叶合正的道馆,等于说?学校一分?没花,而第3次的赞助商,唐基德那边应该会?有记录,他跟了3场比赛,能查出来。然后我?再去核对学生会?的数目,这个好查。”江言把粥喝完了,人一旦理智起来,任何?事情都有来有回。他这就拿起了手机,打给了唐基德。
唐基德那边也挺忙:“江言?怎么了?我?这边看账呢。”
“看账?什么账?”江言对这很敏感。
“学生会?的,诶呀,我?说?不清楚,你过来吧,我?就在东食街的咖啡厅呢!”唐基德说?。
江言还有一口饭没吃完,但怎么都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要走?。陶文昌自然也跟着,只是两个人都很好奇,唐基德一个学生会?小记者,他怎么会?有账目?难不成是偷出来的?
东食街比从前冷清,因为大部分?学生都回了家。咖啡厅里自然也是坐不满,江言刚进去就找到了唐基德。他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面向?着这边,脸色激动得煞白煞白,面前是一整本的纸张,像是账本!
零零碎碎的,还有许多文件和文件夹。江言慢慢地走?过去,怕惊扰他算账,只听唐基德的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等江言走?得近了,才发现他确实?是在告状。
他的面前还坐着一个人,大冬天的,穿这个黑色长款外衣就出来了,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本子里夹着一支金色的钢笔。
“你慢慢说?,先?说?你的诉求是什么。”那人温声问道。
这句话……耳熟。江言心里仿佛流过了一道冰川,冲破了迷雾,特别?是当唐基德也把本子拿出来时。
第117章 智者不入爱河
“我想看今年的账目, 他们?都不给我看,再?说?我就是个小记者,体育部本来?就不受重视……”唐基德还喋喋不休, 告状告得太?过专注,对江言和陶文昌的靠近丝毫不知。
“原本我都被新闻部给除名了, 周高寒要?用他们?自己人。他们?还把原本制定好的新学期计划打乱,运动?员基金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