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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若灾情不平,誓死不归!”
    宁澈抬头望了望天,不再多言,转过身走向高台,对着赈灾队伍道:
    “启程吧。”
    沈殊知道,宁澈这是默认了。
    他对着宁澈躬身行礼:“谢王叔恩准。”
    说罢,便随着队伍一起往城门外而去。
    赈灾的队伍一路出了城,杜黎早已候在城外,因为肩上有伤,不便骑马,他坐了马车。
    在看见沈云见出来时,从马车上下来,单膝跪地对着沈云见:
    “见过太子殿下。”
    沈云见什么都没说,只弯身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捏了捏,轻声道:
    “照顾好七殿下。”
    杜黎原本没看见沈殊。
    也不知道沈殊今日也在队伍中,闻言心头一颤,整个人神经都绷紧了,喉结动了动。
    瘟疫比起战场更可怕,杀人于无形。
    杜黎已经不敢揣摩沈云见说话行事的用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低下头,应了声是。
    沈云见站在城门口,将队伍送出了城,远远看着赈灾队伍消失在视线内,这才转身回城,在无人听见的地方,轻声嗤笑。
    回去的路上,沈云见独自一人带着两个护卫策马从小路回了宫。
    刚一入宫门,便看见了等在宫门内的宁澈。
    沈云见从马上下来,将马儿交给身后侍卫,走到宁澈面前。
    宁澈抬手替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领:
    “昨夜可睡了?”
    沈云见点头:“回去睡了一个时辰。”
    “今日行程匆忙,早膳用了吗?”宁澈又问。
    沈云见摇头:“没呢,王叔用了吗?”
    宁澈看着沈云见,心里欢喜,说话声音都放轻了几分:
    “昭阳殿备好了,等你一起。”
    宁澈今日正准备出门时,便收到了东宫来信。
    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
    没头没尾。
    但宁澈一看便知道,那是沈云见在告诉他,沈殊来时,该如何应付。
    宁澈原本也知道该如何做戏,但沈云见这般教了,他便在沈殊来时,一字不差地念出了纸条上的字。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宁澈有很多疑问,却没着急问出口。
    两人沿着宫道一路往昭阳殿而去,一直到看着沈云见一口一口将早膳吃得一干二净,他才终于没忍住道:
    “可否与我说说,殿下是如何说服七殿下的?”
    沈云见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王叔说话怎的这般客气?”
    宁澈抿了抿唇:
    “殿下有些秘密不愿与我说也是正常的。”
    沈云见看不得宁澈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抬腿踩在椅子上,毫无形象道:
    “这有什么?我只不过,是给沈殊托了个梦。”
    只不过。
    托了个梦。
    这话听起来,甚是小众。
    宁澈在片刻沉默后,问沈云见:
    “殿下可是在与我说笑?”
    沈云见嗐了一声:“真的。”
    他对着宁澈眨了眨眼:“我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王叔,我能通灵。”
    宁澈还是不信:
    “怪力乱神之事,不可宣扬。”
    上辈子沈云见跟段司澈透露了真相的边缘,后续很多年段司澈都常常在自己偷偷怀疑沈云见过去是否有过什么爱人。
    醋自己醋了半辈子。
    给沈云见添了不少麻烦。
    如今再来一世,同样的错误,沈云见不打算再犯,只好开始胡编乱造,胡言乱语。
    他也不多解释,只对宁澈道:
    “真的,王叔,爱信不信。”
    大历是封建王朝。
    对鬼神还是有敬畏之心的。
    宁澈虽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但结合沈云见能直接说出焦渊的事,他又觉得好像还真有几分可能。
    于是他沉吟片刻,看着沈云见问道:
    “殿下,可能证明给我看看?”
    第90章 江山归你,你归我(二十)
    “王爷这是不信我?”
    沈云见对着宁澈,眉梢一挑,不乐意道。
    宁澈解释:
    “并非不信,只是好奇,虽也听闻过民间有人可通灵于鬼神,却不曾亲眼瞧见过。”
    “前些年后宫云贵妃闹癔症,请了几位道长都说是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东西,原以为是蓄意安排,另有图谋,结果法事没做成,不出三日,云贵妃便撒手人寰。”
    “我一直想知道这其中是否真有鬼神作祟。”
    沈云见闻言也愣了。
    他自己就不是人。
    但他知道任务位面里,除了一些特殊世界之外,大多数世界都是禁止鬼神出现的。
    关于请焦渊出山的事,沈云见压根没想过要像沈殊那般,从山脚下一路三拜九叩到山顶去求焦渊,打动焦渊。
    他这一生,不畏天地,不敬鬼神,唯独怕他妈。
    再论年纪,他都七百多岁了,给一个七十多岁小伙子磕头,像什么话?
    原本,沈云见还在犹豫着该用什么手段,胁迫焦渊出山。
    眼下听了这一番话,却歪打正着有了主意。
    宁澈看着沈云见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神色微妙地转变了好几次后,才终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开口道:
    “焦渊的事,我有法子了。”
    宁澈扬眉:“什么法子?”
    沈云见难得看见向来稳重自持的摄政王露出这样求知好奇的神色,心里喜欢的厉害。
    他单手撑着下巴,凤眸微眯,看着宁澈,伸出腿,踩在宁澈膝盖上:
    “你求我,我告诉你。”
    宁澈是不会求沈云见的。
    他只会让沈云见求饶。
    一开始,沈云见很强硬,宁死不屈,让宁澈有本事就要了他的命。
    一个时辰后,沈云见就开始骂爹骂娘骂祖宗,骂得宁澈额头青筋直跳,在宁澈后背留了乱七八糟一堆抓痕,还在宁澈肩头赏了一个圆溜溜的牙印儿。
    到了最后,他才终于老实下来,生理性泪水不停从眼角溢出,呜呜咽咽喊着宁澈的名字,让宁澈饶了他。
    宁澈低头吻他挂在睫毛上的小泪珠,捏着他不停颤抖的腿问他:
    “还挖我祖坟吗?”
    沈云见慌乱摇头,含糊不清道:“不挖了不挖了,我哪儿敢,我错了,阿澈,饶了我吧,求你了。”
    宁澈看着沈云见的模样,也知道他这一阶段算是熬到极限了,到底是心软放过了他。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
    李成宝早已遣散了内殿附近的宫人。
    殿内只有浴桶,烧水打水再换水甚是麻烦。
    宁澈便换了衣服,又干脆从雕花衣架上拽了件狐裘大氅,将沈云见真空包裹起来,打横将人抱起,去了偏殿的浴房。
    原本昭阳殿只是一处废弃的宫殿。
    当年宁澈刚被太后带回宫时,身子弱,太后为了给宁澈调理身子,专门花了大代价探到了这处地下活泉,才重新修葺了昭阳殿,打通了活泉,贴了白玉片,建了个硕大的浴池。
    泉池雾气氤氲,沈云见坐进池水就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