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籍籍有名 第32节
    “签了。”那黑膜的隐蔽性极强,印央凝瞩不转也看不到后排坐着的栾喻笙。
    啧啧啧,什么合同细节?他分明来截胡的!
    哼,这男人可真擅长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瞳仁在眼眶里灵巧地打个转,印央半蹲,手扒着车窗下框,故作神秘地用手掩口,音量极低:“柳青,我签了星魅娱乐,我准备做星魅旗下的艺人了,栾喻笙是我的老板。等我红了,给你亲笔签名,哈哈。”
    演出了地下党接头的严峻肃穆。
    “……哦,谢谢。”郑柳青有些懵地应了声,“祝你前程似锦,早日大红大紫。”
    “哔哔——”
    某人按捺不住地连声催促。
    印央跟郑柳青道了声别,拎着行李箱走向豪华商务车,屈起指节叩后排车窗:“咳咳!”
    黑色窗膜降至一半,男人冷毅的侧脸半露半隐。
    他的下颌角格外紧绷,冷眸收窄,暗藏着幽绿的妒忌之火,因为听不见他们刚才的交头接耳,火苗肆意高涨。
    “上来。”
    栾喻笙的声音比冰刃还凌厉。
    “哦。”印央把行李交给魏清。
    绕到另一侧,车门自动为她打开,她抬腿上车,屁股触了一下那侧的座椅便又抬起,她手脚并用爬上栾喻笙身,膝盖跪在他座椅的两侧。
    “……做什么?”
    栾喻笙被印央圈锢,她的气息无一不在撩拨他的心神,他后脑勺紧抵头枕,喉结滚动。
    “你说的啊。”
    印央抽丝剥茧般收束两人之间的距离,直至她的柔月匈像个果冻胶黏栾喻笙的前胸,下巴埋进他的颈窝,她对着他敏感的耳孔吹一口气:“上来。”
    “我上来了。”
    第22章
    印央的湿灼吐息,宛如水蛭吸附上了栾喻笙,以他的耳道为入侵口爬进他的血骨筋脉,快意放肆。
    长发如蛇扭动,微硬的发稍尖尖抚掠他一触即痒的锁骨,将他小口啃食。
    痛痒,却谷欠仙欲死。
    她凝脂般的肌肤似有若无地轻蹭他的面颊,鼻息近在咫尺,忽深忽浅地弥散开来,筑成将他融化的高热牢笼。
    栾喻笙的喉结快速滚动,眸珠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印央那好似蛛网的饱满双唇……
    即将落网之际,他脑海忽然闪现那日的舞会,她暧昧勾着郑柳青的后脖颈,用唇去迎。
    刚才两人说悄悄话的场面再次复活。
    一瞬,妒火燎原,烧得栾喻笙浑身焦灼难耐,欲要撕毁印央的唇网占为己有。
    让她再也无法撩拨别人。
    “呵。”
    一声自喉咙深处发出的冷笑,栾喻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下颌微扬,他低觑印央:“才半只脚踏进娱乐圈,就这么迫不及待送上门了?”
    印央微愣,旋即屈指节沙沙地刮栾喻笙的皮肤,笑嘻嘻:“栾总同意我搭车,不就是把门把手递我手里了吗?我不上门,多不知好歹呀。”
    “你的自信当真无
    人能及,理解力也别具一格。“栾喻笙唇角噙一抹嘲讽凉笑,深邃眼眸微眯,语带挑衅,“我的门,不会为你开第二次。”
    他余光偷瞄前方,确定郑柳青的车已经消失在千米之外,才下巴指车门:“下车。”
    “不下。”见这一招不奏效,印央从栾喻笙腿上下来,坐上他旁边的座椅,系好安全带,坐得四平八稳。
    印央挤眼睛卖可怜:“栾总心善又大度,一定舍不得让身无分文的小女子踩着高跟鞋、托着巨大的行李箱哼哧哼哧走几公里的路的。”
    “舍得。”栾喻笙冷酷地目视前方。
    印央吃瘪:“……我都要当女明星了。万一被人拍到我苦兮兮的照片怎么办?影响我的形象!”
    “那不正好?”栾喻笙冷嗤,“卖个自强自立的人设,还能吸引一批心疼你的粉丝。”
    “……”印央捧起手机激将道,目光偷瞟栾喻笙,“那行吧。我问问郑柳青走远了没。”
    “……”
    一瞬,车内被一股无形无声的暴怒笼罩。
    栾喻笙眼神如冰锥,破风搅雨般剜向笔直的大路,右手在身侧气到颤抖。
    孱弱地肺部有些供气不足,他脸色阴沉,呼吸愈渐急促且大声。
    眼见气氛不妙,印央赶紧偷摸着用脚后跟使劲儿蹭高跟鞋的后包口。
    惹急了金主“爸爸”她赚哪门子的钱?
    再说,她还有事相求。
    捂住脚踝,印央皱眉,吃痛地吸气:“嘶——”
    栾喻笙喘着粗气,眸子向她的方向微转。
    这双高跟鞋印央穿过好几次了,过了打脚时期,好在她硬蹭也蹭出了一片红。
    “栾喻笙,我的脚都磨红了,不信你看。”印央蹬掉高跟鞋,白皙的脚上那红色格外显目。
    她弯腰,指腹去蹭那块肌肤,双目水光莹润:“别说走路了,我站着都疼。”
    “超级疼呢。”她强调道,装得有模有样。
    该死的疼惜刹那间充盈栾喻笙的心脏,他望着她磨红的足跟,呼吸悬停。
    与印央极短地对视一瞬,他的怒火由她眼眸中汪着的水浇熄。
    明知这其中有多少演戏和夸张成分在。
    明知那水汪汪的眼睛是她刻意为之,就等他心软。
    而他还是……
    知饵上钩。
    “开车。”栾喻笙无可奈何地喟叹一声,呼吸渐渐平顺,他扭头望向窗外,“去哪?”
    问到印央担心的事了。
    高利贷的截止日期是今天下午六点,现在都三点多了,打手到时候肯定拎着棒槌榔头来她租住的房子要债。
    连本带利,一共还十二万三千六百二十五块七毛一,然而她囊中羞涩,连两百块打车的钱都凑不出。
    空手回去,即死路一条。
    印央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你不是找我细化合同吗?去公司,或者去哪里聊都行。”
    这不过是让她上车的说词罢了。
    栾喻笙乜斜印央一眼,眸色如海深不可测,沉声道:“去中心城的公寓。”
    司机立即更改路线:“好的,栾总。”
    印央默默松口气,暗自盘算起,如何才能在两小时的路程内管栾喻笙借到钱。
    临时变道,商务车划出稍大的一个转弯。
    于正常人而言这晃动微乎其微,可栾喻笙浑身瘫软,一点点细微的震荡都能使他东倒西歪。
    他的上半身由束缚带牢牢固定,而细瘦双腿歪向一侧。
    两条绵软的手臂顺势从手托中滑坠,右手落到座椅上,左手被甩到手托外面,像甩面条。
    难堪之情蓦地沸反盈天,栾喻笙故作冷面来掩饰,悄然卯足力气让左臂物归原位。
    因为印央上了车,座位有限,所以陪车的护工去了另一辆车,魏清在副驾驶座又看不见栾喻笙的状况。
    换作平时,只需栾喻笙开口,他们马上停下车来替他重新摆放好手脚,可今日印央在,他唯有缄口无言。
    他祈祷,她不要看他。
    不要再目睹他如同渣滓浊沫,面对这种小事都一败涂地。
    可一双柔软的手不由分说抬起他的左手,栾喻笙错愕转头,看见印央正握着他下勾的手腕,而后,插进他蜷曲的五指,试图把他的手指拉平展。
    “……放开!”栾喻笙双目浮现条条血丝,极度的不安和自卑让他的音色听起来不近人情。
    “放!马上放!”罕见地,印央有话听话,乖巧地将栾喻笙的左臂搁上手托,“你平时都不做复健吗?你看看,手硬得跟木头棍似的……”
    印央察言观色,轻轻拨拉一把栾喻笙的手指:“想跟你十指紧扣都扣不了。”
    “少管闲事。”他颈侧绷起清晰可见的血管,像一头瘸腿的老虎怒目示威。
    “遵命。”印央给嘴巴拉拉链,笑得讨俏。
    两条腿还歪斜着,栾喻笙无心顾及,内心酿出了五味杂陈。
    他看向被车速抛之脑后的沿路的香樟树排,沉默片时,开口道:“说吧。”
    印央愣了一下:“我吗?”
    栾喻笙后脑勺对着她,微微颔首。
    “说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印央有些费解。
    他直言了当:“你的需求。”
    主动提出喂他吃饭、帮他捡起掉落的手、卖弄风姿、撒娇卖乖还言听计从……
    无事不献应勤。
    她像难以管教的猫,只在讨小鱼干时乖巧。
    明摆着有求于他。